歷史總是令人多愁,就像一把錐心之痛的利刃,重重黑幕也終將隨著光明再度冉起時逐一浮現,牢獄外的廣場上有一水池,水池旁佇立一神獸雕像,名為獬豸,獬豸被視為一種軍人精神的依附,有象徵公正廉明、忠勤職守之意,或許效忠的對象不是國家,而是眾人死心塌地的領袖,在人何寥落鬼何多的錯亂背景中,特務被當成是鬼差,不!應該是將其稱呼為鬼見愁,因為行徑可能連獄中孤魂野鬼的都覺得髮指,就這樣,兩種立場相違的同一動物,竟然長期在這個戒備森嚴的牢籠下共同生活,只是囹圄裡囚禁的是一群有理想的猛獸,領袖認為他們的存在會影響到生態系裡族群的發展,因為聚落只允許領袖一種聲音,不容他人發號施令,荒謬的時代、荒謬的環境、荒謬的思考,當看到此情此景不自主的訕笑也是一種荒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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訕笑的背後卻是存在莫名的心慟,那笑聲在密閉死寂的微末空間中是如此的空蕩,更聞不到一點生機,窒息難耐、噁臭味道散佈在空氣之中,那並不是死亡的味道,而是傳播著比死亡更加可怕的訊息─「未知的等待」,酷夏時分猶若燃燒中的煉獄,像鐵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刀俎焚炙,寒冬過境,那無情冷冽的刀風,一道道劃過那單薄的身軀,數不清的寒暑,生理上的打擊卻遠不如心靈上的潰堤,面會室話筒兩端如咫尺近的距離,那有口難言就像天涯般的遙遠,所謂法庭不過是聊備一格的障眼法,圖書館、福利社、籃球場更像是恩賜般的名相,試圖締造監獄中的烏托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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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年暗室,一燈即明,自我調侃地將囚室比作自修室,更是思想萌芽的時刻,身上的枷鎖雖束縛了行動,卻限制不了自由的心,也許就是自我心中所追求的正義,作為活下來的最後一道防線,早有時時可死,步步求生的準備,但至親情緣又豈是三言兩語即可絕離,既非孤家寡人又何來六親不認,若不是常人哪來堅毅的意志相衡,生命的價值在於它會為其他生命創造出更多的價值,昨天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後悔的必要,而今天則是期待明天的到來,所謂窮且益堅,不墜青雲之志,在人世是非理亂的年代,莫作困獸之鬥,而是比誰的氣長,只要一息尚存,誰就能夠看到明天的將來,只是那個明天的我恐怕也已非昨天的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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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無一百歲,計較一千年,究竟是為了爭一時?還是爭千秋?在公道不在人心,是非在乎實力的現實下,武力成為真理的最佳詮釋,不能理解的兩個極端成為鮮明的對比,一邊是殘害忠良的鷹犬劊子手或是奉為圭臬的精忠衛士,另一邊則是亂邦危國的叛臣逆賊或是閎識孤懷的先知烈士,多少總有點萬般皆是命,半點不由人的滿腔無奈,時至今日,有人早已功名逐萬里,卻也有人小隱隱於林,再新鮮的牛奶也會腐敗變質的一天,而存在的意義僅在於紀念碑上的幾個橫豎筆劃,真是可悲、可嘆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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