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些日子,一場百年大雪飄零在「鹿窟」,連當地許多高齡的耆老都生平未見,但這樣的偶然,恐怕還不如半甲子前所發生的突來事件,如今這裡已經是每年春季都市人尋找火金姑的賞螢景點;在冬季時,則是愛花人欣賞賞櫻秘境,事件已漸漸隨著時間遺忘,唯有行經該地見那短短數字記載的紀念碑,才會停下腳步去尋找故事的源頭,當年那些無故捲入無情漩渦之中的青年,如今也早已是兩鬢斑白,垂垂老矣的長者,有人說這是悲劇,但悲劇往往卻是蘊含著些許的天意難以逆行,是一種為加害者開脫的詮釋,與其說是悲劇倒不如說是一場鬧劇,時間在這齣歷史鬧劇中顯得相當無情,無情地將人的生死輕率地視為草芥,把青春的歲月顯得相當廉價,當年的光彩或許就這樣消失在歷史洪流中,卻在當時留下一絲的縫隙,才使如今得以見那燦爛的光明,他們就像閃爍的野流星般,動人卻又如此短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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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外還被那溫煦的太陽籠罩著,一步入異常的氛圍頓時而來,時光隨著那古老的放送器開始倒流,這在二二八之初,卻是掌握話語權的要地,在那個沒有網路甚至電視的年代,廣播可以說是唯一的傳播媒介。隨著迴廊的深入,同樣地又是一連串的故事的呈現,不同的年代存在著不同的故事,每個故事結局又都不同,這時,望著窗外公園上那欣忭的人群們,館內似乎將人的思緒倒向那恐慌的過去,灰暗的台灣,渾沌的大台北,台北是二二八的起點,卻不是它的結束,即便事隔數十年,終了的定義也不是由我們這一代人所能評價的,希臘哲學家Ἡράκλειτος曾說:「太陽每天都是新的」,今日與七十年前的太陽是同一個,對那時的人們來說,卻是度過黎明前最長的黑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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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風鼎盛,靜謐淡雅的南海路,有著歷史博物館、欽差行臺以及南門工場…等充滿歷史痕跡的要地,也有著綺麗風光的植物園與人聲鼎沸的南門市場,可說是集時代更迭於一身,位於南海路中段的「二二八國家紀念館」,卻是容易令人驚鴻一瞥而錯過,有趣的是這棟建築物卻充滿的濃濃歐式風格,也或許藉由西方民主自由建物,彰顯台灣當時在爭取自由民主的渴望,看著特展裡那張等不到家人回來的空椅,心情莫名的波瀾起伏,一旁陳列出受難者的照片,乍看之下實屬五味雜陳,閉著雙眼想像起那個激蕩的時代背景,似乎漸漸能夠理解那代人的心情,有些事情那一代不做,下一代仍然需揹負上一代遺留下的責難,或許這是時代賦予他們的責任,無可迴避也不願更替,只是沒料到那使命感就是如此的沉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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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色不斷奪去人們的希望,黑暗的觀光盡是白色的恐怖,一具具屍體堆疊而成突兀的綠色草丘,基隆港的河水也早已被鮮血所染紅,似乎藍色成為唯一的信仰,荒謬的年代,戲謔的時刻,先是不同人種的人殺來殺去,隔沒多久,相同人種也再殺來殺去,殺戮彷彿成為和平同義詞,在殺戮之前,多數人也曾冀望理想的年代即將到來,太多的文過飾非作為替當權者的化妝師。言論無法箝制,功過不能相抵,唐太宗千古一帝,不也落個殺兄弒弟之名,再多冠冕堂皇,再多義正言詞,時過境遷,終究淪為時人的笑柄。數個月的另類的時代回顧之旅,馬場町、天馬茶房、基隆碼頭、景美看守所、光明寺、台北放送局、台灣教育會館,有些早已不復當年情境,有些則轉型作為紀念歷史教育之用,當年的參與者或許無法決定自己的人生,卻改變了很多人的人生,我們更應珍惜各自現有的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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